【虹七全员】为侠济天下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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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履匆忙的侍女在小径上与四人迎面遇到时,她反应极快地先抱拳行礼:“见过各位少侠。宫主,有客人来了。”
说罢,她难掩疑惑地悄悄看了眼青衣剑客和小神医。
没记错的话……这二位不该在此处吧?
那三人回了礼数,蓝宫主笑着点点头,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,低声问:“达夫人今日也到了吗?”
“是,竹林居士一家三口全都来齐了。”
她思索一瞬:“那好,等会儿记得让小厨房做些软糯的糕点送来,辛苦你了。”
当四人踏入会客厅的时候,厅内景象是一派其乐融……
只见容貌清丽的紫衫侠女拔剑怒指向蓝袍汉子,嘴里喝道:“你给我滚出去!”而被骂的人还一脸憨厚敦实的笑,不依不饶地嚷着:“媳妇儿,就听你再唱一遍怎么啦?”
达达夫妇默契地一人拉一边,面色无奈又哭笑不得。
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欢欢咬着手指,看看这边,又看看那边,咯咯一乐,拍着手拱火道:“打起来,打起来!”
——融。
站在门口格格不入的四人:“……”
蓝宫主:“唉。”
不出所料,下一刻,紫云剑气挑起的瓷盘避过拦着大奔的居士,目标明确地直朝蓝袍汉子那张欠扁的憨笑脸上砸过去。大奔笑容一敛,即刻抬手一收一送,疾速旋转的瓷盘被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推开,带着破空声朝门口飞去。
早有准备的蓝宫主后退空翻,腰身在空中灵活一旋,踢出的足尖擦过盘沿,反向卸力后将其勾住抛起。她重新落地后恰好将瓷盘顶在指尖,飒然笑看厅内的几人。
“看来,我有必要在玉蟾宫里贴一幅字了。”
听到虹少侠闷闷笑了一声,小神医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:“啊?虹猫你笑什么?蓝兔要贴什么?”
虹少侠抱着手臂,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蓝宫主的侧脸,指尖点了点肘弯,弯着眼道:“要打——出去打。”
“……这是怎么知道的?读心术啊?”
青衣剑客在一旁保持沉默,他听着小神医这一连串发自肺腑的疑问词,不忍直视地望向窗外竹林。
常言道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人家这般佳偶天成的默契,若不多嘴去问上一通,还能降低些心理伤害。有些人却偏脑子少根筋——不过小神医年纪尚轻,也不全怪他没眼力见。
“蓝兔,你看这傻大个,又存心要出我的丑!”诚心道歉之后,收剑入鞘的莎丽向闺中密友忿忿告状。
蓝宫主忍笑把人推到桌前好言安抚,顺势让众人一并落座,表示愿闻其详:“发生什么了?”
那边厢,却是大奔不解挠头,向虹少侠嘟囔抱怨。
莎丽瞥见这呆子就来火,她侧过身,磨牙威胁道:“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。”
蓝袍汉子嘿嘿一笑:“好,好,都听媳妇儿的。”
虹少侠便将左手支在桌上,托腮看着两人,笑而不语。
原是前几日大奔为了去给牛旋风扫墓,特地去买了几坛好酒,没承想这酒让莎丽误饮了,兴致高昂地在院内舞剑。大奔闯进金鞭溪客栈时,正听到她在唱《夫妻双双把家还》——便是二人不打不相识的那支曲子。
自那天之后,大奔便难缠得很,整日跟在莎丽身后,非要听她再唱一次。
言至此处,蓝袍汉子终究没忍住插了一嘴:“你们说说,我这要求哪儿过分了?”他环顾一圈,揪出个离自己最近的人,“虹猫,你给我评评理!”
虹少侠半块绿豆糕堪堪入口,还没来得及在嘴里抿化,就被大奔中气十足地点了名。他呛了一下,刚好对上蓝宫主饶有兴致的目光。
“呃……”他咽下糕点,随后正色道,“大奔,不管怎么说,你也不该强迫人家。”
这傻大个的眼神瞬间幽怨起来:“以前可不是这样啊,虹猫,当初说让我去想法子逗哑巴开口的也是你。”
忽然被翻旧账的虹少侠:“……”
这地儿怕是待不下去了。
好在眼下有人解围,只见青衣剑客靠着门框,看似无意地转了话题:“与其纠结这个,大奔,前几天委托你抓的那个飞贼,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”
蓝袍汉子的注意力被轻易转移,他一挥手:“嗐,这不小事一桩,就一初出茅庐的小毛贼,要捉拿也太容易了。”
“正好,最近江南那一带的一位朋友托信给我,说盗贼猖獗,趁水患之际祸乱一方。事儿似乎还挺难办,那些贼人拉帮结派,已自成势力了。我得去帮个忙,你意下如何?”
“这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,你尽管叫上我就是!”
蓝宫主此时忽然开口:“跳跳,你说的……是广陵?”
-肆-
小欢欢踮着脚,没去管其他人此时的举动,自顾自地把桌上装糕点的碟子扒拉过来,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。
达夫人暗暗伸出手指,点了点小孩儿的眉心,轻声细语地教育:“既是客人,就要知礼数,不能这样唐突。”
竹林居士笑得温润,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妻儿身上。
而另一边,青衣剑客戏谑道:“玉蟾宫果然消息灵通,依我看啊,这一宫上下,个个都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吧。”
蓝宫主从容地抿了口茶,语气不疾不徐:“可别打趣我了,只是碰巧有所耳闻,因为这事儿跟我宫里的人有关。”
他来了兴致:“哦?说说看,怎么个有关法。”
原本盯着蓝宫主看的虹少侠忽然皱了眉,他道:“……等等,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?”神色还莫名能看出点委屈。
她怔了一瞬,镇定地扭头看过去:“一点家务事。”
虹少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但他抬眼望向一脸看戏神情的青衣剑客,恍然反应过来,就此偃旗息鼓。
但那目光还是灼灼地落在蓝宫主脸上。
给各位添茶的侍女恰好也在不远处,她把话听在耳中,暗叹道,宫主啊,你这回答不更让人家虹少侠憋屈了么?
作为会客厅内看着这边动静的另一位姑娘,莎丽也不由莞尔。诚然,自与魔教结束那一场恶战之后,经受江湖磨砺的虹少侠对外已沉稳许多,担得起七剑之首的名号。
但在蓝宫主面前,似乎还是能窥见曾经那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的影子。
而一旁正殷勤递水的大奔见她笑了,咧着嘴乐道:“媳妇儿,是不是不生我气了?”
莎丽心情方才转好,瞥到他这一副讨好神色,顿时笑意尽收,半嗔半怒地瞪他一眼。
……这二愣子,偏偏还让人真生不起什么气来。
蓝宫主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,暂且当没看到虹少侠投来的视线。她沉吟一瞬,正色道:“前段时间,玉蟾宫夜间遭袭。”
虹少侠皱起眉,目光里含着的情绪顿时化为关切。
“当时情况怎么样?”
刚想追问的青衣剑客被急急开口的虹少侠抢了词儿,他便只干张着嘴,喉咙里的那口气眼下吞也不是、吐也不是,不知何去何从,差点儿呛着自己。
他无声地叹了口气,满脸习以为常的麻木。
罢了,总归在说正事,不算打情骂俏,忍了便是。
“我宫里有个姑娘,叫紫竹,身世……”蓝宫主点到为止,但也足以让旁人明白这是个可怜人,“她来玉蟾宫前,曾有一位救命恩人,据说对她有再造之恩。”
而就在那天夜里,有个黑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,悄无声息地潜入玉蟾宫内。奇怪的是,这人烧杀抢掠一样不沾,只是留了封信。临走前,他甚至蓄意放了个信号弹,挑衅一般宣示众人,自己大摇大摆仅仅是来此地一游。
自那之后,玉蟾宫就加强了门防戒备。
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,蓝宫主眯着眼道:“而那封信,就投在紫竹的屋中。”
青衣剑客此时总算有了接话的机会:“什么内容?”
“百足蝎心,生死何判;梁上君子,作壁上观。”
一直在旁边偷听几人对话的小神医没忍住开口:“怎么还有点神神叨叨的。”
虹少侠若有所思地重复:“梁上君子……”
“紫竹当时看起来很慌张,问起她,只说跟自己的恩人有关,现在恐怕有难,就告假赶过去了。”蓝宫主继续说下去,“我留了个心眼,特地派了人去查探一番,发现她最后的落脚点就在——”
几人对视,异口同声地道出接下来两个字:“广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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